水中的记忆
水,是生命之源。但于我,水,还是记忆之河。
年初,在天气很冷的时候,一位同事路遇跳河轻生的女子,丝毫没有犹豫将其救了上来。傍晚时,支队领导打电话给我,让我写篇报道,在听领导郑重地介绍完情况后,未亲见的我也被同事救人的壮举给震撼了。挂断领导的电话,我紧接着给救人的同事打电话了解情况,然后坐到书桌前,点开电脑上的写稿程序,写起了稿子。晚上10点22分,《广州日报》的新媒体客户端率先刊发了稿子。刊发稿连夜被单位的各类微信群转发后,特别是次日被很多媒体刊发后,在单位各部门产生了很大的反响,救人的同事后来成为了“湖南好人”候选人。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现在回想,变成了一种关于水中的记忆了。
关于水中的记忆,在我的生活中还有很多,而且这些水中的记忆,是我生命中的重要印记。
回忆过往,我是最喜欢水的。水,给我生活增添了欢乐。
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我们国家的生活物质还很短缺,肉、粮等都需要凭票限量供应,现在人们吃到不想吃的猪肉,在那时却是像现在有人预约请你吃大餐一样令人兴奋。
肉票紧张,不过那时的人们有很多的“堤内损失堤外补”的办法解馋,如到山上用鸟枪(我们那地方叫鸟铳)打麻雀、打野兔子等。这是大人们解馋的方法。我们小孩则是去河里捉螃蟹,然后拿回家当好菜吃。
每到暑假,家属区的小伙伴们就相约着去山下的河里捉螃蟹。去河里捉螃蟹,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夏天站在水里既凉快,又能捉到螃蟹炸着吃。
我虽然喜欢去河里捉螃蟹,但却很不里手。别人扒开溪中或滚圆或有棱有角的石头,总能捉到躲在石头下的螃蟹,而我却是常常“空扒石头”,忘“蟹”兴叹。不仅如此,在流着水的溪中,我还时常站不稳,一不小心踩着滚圆的石头就摔倒在溪水里,弄的穿着的短裤背心瞬间全湿。但我不怕,有什么关系呢!拧干后穿上,太阳晒着,身上的短裤、背心不多久就干了。到晚餐时,看着自己捉的螃蟹变成了颜色红润的菜肴,十来岁的我既有成就感,又解了肉馋,实在人生乐事。
如果说到小溪里捉螃蟹是“涉水”的话,那去水里游泳就是“戏水”了。相比“涉水”,我更喜欢“戏水”——游泳。
少年的我为了学好游泳,我还买了一本关于游泳的书偷偷地看,我真是做足了功课。但我父亲却坚决禁止我游泳,因为每年都有学生淹死。我喜欢游泳,但父亲却坚决禁止,这在我家是个很大的矛盾。为了过足游泳瘾,我和伙伴们把父亲单位的一些长方形的、圆形的以及大的、小的各类工厂的蓄水池都去游了个遍。游泳,于我来说类似于“敌后作战”。如果被父亲知道了,那就要挨打,轻则用捡来的树枝打,重则是跪在地上,头上还要顶着一盆水,盆子里掉下一滴水,旁边的父亲就会用树枝打我。而父亲打我时,母亲就会告诉邻居来劝,在我父亲面前“讨宝”,替我保证以后不会去游泳了的,这次“打”就算了。父亲的这种严厉阻止法,可在我身上没起作用。打我时,我就违心回答说“下次不去游泳了”。可事后——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我实在是太喜欢游泳了。
自己喜欢的事情总是会想方设法去做。当兵时,我在部队附近的水库里游泳;工作后,在车站边的河里游泳;在小站驻站时,在铁路边的小溪里游泳。到列车上工作当乘警时,有次我发现我们列车终到站深圳东站附近有个公园,公园内有个游泳池,这一发现,让我就像突然看见了久违的朋友一样高兴。从此,我的乘务包里多了一样东西——游泳裤。每次值乘列车终到深圳东站,只要没有其他事情,我和同事都会去公园里的游泳池买票游泳,一展身姿、过游泳瘾。
我记得,当我同事奋勇跳河救人的稿子链接我转发到单位的宣传群里后,群里有位所长小调皮地问同事所在的大队长,问救人的同事是否经常冬泳?同事所在的大队长则自豪地说,他把第一次冬泳献给了被救者。
水中救人,当然首先要会游泳,否则无从救起。会游泳的,一定会去救人吗?未必。但是,警察是一定会去救人的,他们的心里,他们的骨子里,都刻着四个字:“服务人民”。
技多不压身。警察会游泳,“服务人民”又多了一项本领。我愿带着这少年时就学会了的“本领”像救人的同事一样随时上。(怀化铁路公安处乘警支队 刘燕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