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南城 几闻烽火
连云港市中心区的南六公里一处古老的地方——南城,亦称凤凰城。《汉书·昭帝本纪》:“始元(汉昭帝刘弗陵年号公元前86—80年)三年冬十月,凤凰集东海,遣使者祠其处,山之得名,当以纪瑞应也。”明顾乾《云台山志》:“在东海城内,两山东西对峙,如凤展翼,故以名山。”
这里饱经沧桑的历史遗存,古老的街巷,古老的城门,古老的中大街。古街道号称南朝一条街,南北长1600余米。街道窄巷约4米,地面用长1.5米,宽半米的1399块青石铺成。石板上古时独轮车辙履痕深深,约有5公分至10多公分深痕不等,可见古街道之久远。两旁民居古色古香,均为明.清时建筑。清·康熙时登州候官南城人武迎吉,街北头座东朝西一处号称为“候府大院”,佔地上百亩,门内七进院落,规模雄伟至今可辨。在近古城楼北侧一处古院内,是一处供奉明初武将胡海祠堂。在城门南侧不远处江姓院内有一口古井称作“匡衡井”,传说西汉末年匡衡曾在此度过少年时代,至今还在。这些跨越一两千年影响,留下了众多的动人的传奇佳话,至今在这里小镇群众中口耳相传。
古街道南头城门上“古凤凰城”四个大字,是清咸丰年间海州牧黄金龙所题。现在人们见到的古城古楼,遥想当年这里是临海、州郡县治中心,南北要冲。古城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雄距这里,可谓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啊!金末大臣侯挚(明昌二年进士)官至大司农、平章政事,面对东海上的南城曾云这里“连山阻海”。 盖内为淮、黄之尾闾,外为岛门之屏障,实江北形势要区。明末清初顾祖禹《方舆纪要》“海州”下云:“阻山连海,南北冲要,六朝时置重镇于此即指郁州也。”清.一品大员陶澍的诗诵:“表海居然控列镛,舟如斗大此称雄。”可见古南城之位置重要,雄踞要冲啊!
一个满载历史文化的古南城,它有说不完的历史和故事。遗存下的古老遗迹,它好像在向人们诉说,逝去的悠悠岁月里的一些绮丽和沧桑。它见证了人世间的悲欢,历经峥嵘岁月,烽火连天,硝烟弥漫,这些给当地百姓留下了难以泯灭的记忆,至今传诵不断。
南城的西凤凰山,一座最西边的海抜82米的小山头,早在两千年时这里曾是烽火连天,硝烟弥漫,西汉新莽时期发生在这座山头的一场农民赤眉起义军与封建王朝官军的殊死搏斗,从此为后人留下了可叹的一段引人注目的历史,成就为经久不衰的地名--谢禄山。
谢禄山之名由来久远,据《清.嘉庆直隶海州志》卷十载:【隋书地理志】:【东海县有谢禄山】。《太平寰宇记》:【谢禄山在东海县城西一里】。《汉书》:“王莽时,东海徐宣、谢禄王莽将田况,大破之。曾屯兵于此,因名。”《后汉记》(三国吴薛莹编撰)后汉光武皇帝纪卷第一(3)(三):“徐宣、谢禄均系临沂人,皆以所属郡即称“东海人”。《后汉书郡国志》(范晔公元398一445年)曰:“东海县有谢禄山,按汉书,王莽时,东海徐宣、谢禄等击王莽将田况,大破之,曾屯兵于此,因名谢禄山。”
今天人们徜徉在谢禄山的上山石道上,由于年代久远,早已成为一代一代人相传下来的传奇故事,人们看到的是高高矗立的寂静的青山。“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明.杨慎)久远的历史,沧桑的岁月,留下的是残缺的山体和记忆。据考证,宋《太平寰宇记》:“谢禄山南岭上,本名海祠,后人改之,因名谢禄庙。”《清.嘉庆直隶海州志》载:“在南城外,俗呼石码头。”古时朐山至东海南城间隔十余公里海峡,往来必经此渡,直到康熙四十年(公元1711年)海退沙淤,渐成陆路。年复一年,一切成为往事,正是“人生几囬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唐.刘禹锡)这段悠悠历史,受到战争,天灾人祸,不幸的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青山常在,山石残存。在西山东南坡清乾嘉时著名学者钱泳题刻《夕佳》,清.乾隆时漕运总督管干贞题刻《俯瞰东溟》,清末当地名士海州直隶州通判武同举、武笏山隶体三言诗刻,1993年公佈连云港市第二批文保单位。留存至今的山名一谢禄山,2000年前发生的烽火、狼烟早已烟消云散。人们透过那段悠远、跨越千百多年影响,至今还传诵不息,追溯逝去久远的那段传说,深切感受到这座小山厚重的历史文化。
这座小山因一次烽火战乱,骨肉残杀的经历与传说而经久不衰,名垂千古,引来人们思故之幽情和感叹吧!一批批文人墨客来此寻古探幽。清.乾嘉时期经学家凌廷堪出生于板浦,1790年进士,是历史名著【镜花缘】作者李汝珍及当地名士许乔林等人的授业恩师。早在乾隆乙未(公元1775年)18岁的学生年代,与好友同里章酌亭《登谢禄山观海》,赋此纪之:“昔者巨军窃汉鼎,赤眉曾此屯渠魁。西行入关走更始,提挈盆子如婴孩。白水真人坐高邑,迅扫六合无氛灾。铁胫铜马已泯灭,尤来大枪俱破摧。兹山尚得名谢禄,不与嚣述同蒿莱。”年轻有为的凌廷堪,饱读经典诗书,对新莽时期的王室操戈,战乱不止,数十支农民义军,及地方封建势力割据的历史熟读于心,在他的句句诗词中发出感叹。他与好友一行来此寻寻觅觅,就是为了探幽逝去久远的那段历史,一睹那段久远的西汉末新莽时期官府与农民义军,在这里曾经烽火连天,杀声震天的血湦场景,让人追忆的是一个遥远的故事:不论是谢禄、铁胫、铜马、尤莱、大枪,还是封建地方势力嚣和述,即隗嚣和公孙述,他们都成历史过客。而小山“谢禄”屯兵后,历史设有忘记它,仿佛向人们默默诉说着此山这里发生过的沧桑往事。今日这里一片宁静安然,好像在娓娓诉说着这里悠悠的历史!
人们徜徉在古意浓浓的小镇一南城,平静、详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却深深的感受到是一处充满古意的地方。让历史回放到七-八百年前,古城东海曾经历一次惨绝人寰的浩劫。清.康熙海州志海州知州毕秀撰(公元1670年)卷六《名宦》载:“宋.侯畐通判海州,李松寿据山东,景定初突击涟泗鏖战城下死亡,阖家遇害,诏海州立庙,赐额【旌忠】。”年代久远,【旌忠】庙址无法考证。据《南宋.江苏大事记》载,宝佑六年(公元1258年)到任不久的海州通判侯畐,在十二月十八日率军迎战南侵的元军,侯畐临危不惧,浴血奋战,壮烈殉国,血染沙场,终年54岁。妻妾及5个子女均遇害阖家遇难,百姓闻之呜咽不止。当年对侯家阖家是个悲剧,侯畐满腔报国的雄心壮志,称得上是千古英雄。
昔时的东海城(即南城)内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残不忍睹,百姓四处逃窜。据侯氏族人的后世一代代的传说,当年皇帝亲诏武状元侯畐奔赴前线,其侄儿亲属等随来陪读陪侍。古城发生烽火后,其他人逃过一劫后,即刻返回城内为侯氏一家收尸。他们偷偷跑至深山僻野处的巨平山,今花果山玉女峰西侧,也称吕母崮,海拔400多米,山下是茫茫大海。他们掩埋了侯氏一家尸体,搭盖毛草屋为其守灵祭祀,后来人称这里叫侯庵。侯氏族人在大山下落脚生根,传说侯氏族人年轻人曾与花果山大村赵氏姑娘联姻,为在当地生存落根有了依靠。古时的郁洲山岛战争频发、加之天灾不断,侯氏族人有的迁徙他乡。据清.同治时编撰的侯氏“树德堂”家谱总篡序载:“明初因兵乱自海州游丰……”据此侯氏族人的后代到了明初就有迁移至徐州的丰县。此后也有因避灾而迁移、逃往他乡谋生。
《云台山志》载:“清·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兵部尚书苏纳海会阅江南沿海所在村庄迁移内境,云台山尚在海中,一併禁为界外。”当时在朝阳西山一代的侯氏族人也被迫迁移他乡,近的到今灌南县灌河沿岸等地。现在朝阳西山侯庵处有几户侯氏族,可能是裁海后又搬囬西山家乡。《侯庵》这个地名,从朝阳乡志中查阅,早在明清时就有记载,侯庵地名始终镌刻在这块大地上。当地一些老人还指认一处海拔近百多米山坡处说,古时曾是侯庵的遗址。历史久远的古海州大地上发生的侯畐惨案,是一个碧血丹心,忠贞爱国,忠义之士的楷模,是值得后人永远的缅怀,让他的精神永远活在古海州这块大地上。
古老的山城,留给后人的是历史文化,让人无限感慨,也留下传奇跨越漫长岁月的故事,这段辉煌传奇佳话,它将以历久弥新的魅力,永远吸引着后来的一代一代的人。(退休干部 吴成芳)